第19章 阻力重重
下午14时25分，周杰一人独自来到石东路小学。正是上学的时间，学生们好奇的看着这人疾步上了三楼。
校长办的周校长以前打过交道，这还是头一次正式见面，周杰恭敬的对中年人说明来意，让这个中年人很惊讶。
“如果学校方面什么意见，我一会去他家里征求下他父亲的意见。”
周校长热情的给周杰倒水，笑着说道：“周总编闻名不如见面，年轻有为啊。只是这孩子转校却还是要走程序的，你可能不是很清楚。”
“哦，周校长意思是说孩子档案需要经教育局批准移交的问题吧，这个好办，”
周校长摇手打断周杰的话，笑着踱着步，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刘夏这孩子踢球确实不错，这离不开学校的大力栽培和培养，所以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的，一个大活人不声不响转学走了，那让别的家长学生乃至社会上怎么看呢？”
听到这话，周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那依您的意思该怎么走这个程序才妥当？”
周校长沉吟了一会，皱眉说道：“一小真有心选拔刘夏同学进入该校，我当然是举双手欢迎，如果能发个公函到区教育局再转回我校，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接着他又补充说道：“当然，你所说的学籍档案什么的，这个就更好办了。”
周杰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缘由。省一小名气在外，说要选拔一个学生进入该校，对于这个学生及其学校是何其的光荣，更别说是校长了，很有可能借此大做文章歌功颂德。
难办吗？很难办。这事其实上不得台面，要按正常程序除非分管一小的教育厅直接发话。
想了想，周杰说道：“周校长，这个事情好办，刘夏同学需要先参加完一小入校考试，如果通过就能发函了。”
“好！”周校长爽快应下，开了绿灯，只是在送周杰出门时有些担忧说道：“不知道周杰爸爸会不会同意，这人有些......”
周杰当然明白校长所虑，所以在楼道面对得知这一消息显得兴高采烈的刘夏时，他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爸爸会不会同意。”
提到这个，刘夏明错愕疑惑加不解，问道：“我的事情为什么要问他？”
“因为他是你的监护人，你的事情他说了算，换句话说，他不同意你不能去。”
周杰仔细观察这孩子的神情，判断出这事情远没有自己设想的那般简单。见孩子始终不说话，课堂里传来读书声，他问清了孩子父亲的所在，便告辞离开了学校。
一路马不停蹄，汽车拐进一个没有标识的居民区，在停车打听多次，周杰终于找到了刘夏告诉他的麻将馆。
麻将馆其实就是一层楼一户居民家中，从小院推门进去，周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饶是他这样经常吸烟，也被里面的味道呛了下。
屋里满满当当摆了四张麻将桌，坐满了人。一中年妇女嗑着瓜子，斜着眼睛迎面而来，看着眼前周杰面生就问：“你找谁？”
“哦，我找刘天明。”
“刘天明！找你的！”女人尖锐的声音穿透哗啦哗啦的洗牌声，到达进门靠后的第三桌上。
一个眼睛红肿的中年人昂起头眯着眼咕哝应着，手却没停，待发现不认识门口这人，就低头继续打起了牌。
周杰无法，只能贴墙挤着过去，得亏他腿长，深一脚浅一脚的终于到了那人跟前。
“能出来聊会吗？”周杰不得不低下身子靠近这人说道。
“不能，玩着呢，你谁啊？”烟灰撒在麻将桌上，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石东路小学的老师，找你有事，关于刘夏的。”
“去去去，我没那闲工夫，他捣蛋你该骂骂，该打打！”刘天明顺手将一张幺鸡扔了出去，不耐烦道。
谁知正给对面那女人点了个正着，胡啦！
刘天明傻眼，一扭头见周杰还在身边，上下看了两眼，急眼了：“哎，我说你听没听懂人话，杵这里找晦气是吧？”
周杰见他起身，嘴里酒气都喷到了自己的脸上，忍不住皱眉躲开。伸手到裤兜摸出一张百元钞片扔在桌上，对刘天明竖起一根手指：“一百，买你5分钟。”说着他示意刘天明跟自己出门。
见这老师出手这么大方，刘天明愣了愣，一把伸手将钱装进裤兜，东倒西歪的跟着出了门。
院里站定，刘天明还在打晃儿，周杰抽出香烟给了他一支。
刘天明一瞧，拿在鼻子上闻了闻，满意道：“娇子，不赖不赖！”
点上烟，看着这年轻人收回打火机，刘天明美美的吸了两口才开口道：“怎么滴？我那小兔崽子又闯祸了？”
“不是闯祸，是要转学。”周杰对此人没有半分好感，而是选择单刀直入，说明了情况。
刘天明弹了弹烟灰，奇怪的看了看对面这人，品不出深浅。
“是这样，刘夏足球踢得不错，正赶上一小来招人，所以就选了他。”
“有啥好处？”市侩的刘天明酒意渐去，有了兴趣。
“通过考试，减免学费，甚至有奖学金可拿。”周杰淡淡说道。
“有多少？”刘天明又凑近问道。
周杰忍受着难闻的味道和眼前男人贪婪的目光，解释着奖学金的档次和金额。沉默听着，刘天明低头狠狠吸着香烟，最后直到抽到过滤嘴时才扔在地上。
“你不是老师。”刘天明突然开口，周杰点点头，毫不退让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眯着红肿的眼睛，抹着扎手的胡茬，刘天明嘿嘿干笑着，：“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既然想从我儿子身上赚钱，就要过了我这关，”说着伸出两根手指：“两万，少了免谈！”
面对这么个老无赖，尽管周杰来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可当他听到对方根本不在乎儿子的前途，而是将其作为筹码来谈时，也不由脸上变了颜色。
见误会已深，解释起来很麻烦，他索性将错就错皱眉道：“你儿子踢球确实不错，可还不值那么多，只是进个一小，如果通不过考试他连入学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其他。”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我们之间没有合同约束，你仍然是他的监护人，去不去你考虑清楚。”
不知是不是下午的阳光特别刺眼，刘天明眼睛开始流泪，他使劲揉了揉发痛的双眼，迟疑问道：“没有合同？”
“没有，即使有，也是需要你签字才能生效的，这点你放心。明天一早我来接刘夏，学校那边我已经说好，只不过入学手续上还需要你配合。”见对方已然没了拒绝的理由，周杰敲定了结果。
刘天明的头无力的点了点，又恢复成了一个落魄酒鬼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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