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五一抱拳道:“赵二爷,你威武!”秦溶哈哈大笑道:“如此狂徒!说这些话是什么动机,不是逆贼还能是什么?何五爷,退下吧,你的仁义喂了狗了。”现场好一阵沉默,一脚夫不甘心的喊道:“赵二爷,芝兰没有你们就解散了,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赵俊林毫不含糊的道:“贪官祁凌致
设下毒计,害死何大爷,不过是杀人灭口,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秦溶又笑,笑得放肆无比,末了道:“逆贼,众人之心已在一夜之间倒了向,难道你不知道吗?人心永远是向善的,难道你不懂吗?你们一把大火烧死五条无辜性命,何其歹毒,难道也要所有人跟你们一势吗?”
赵俊林听得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老子只以为自己枉死了,原来早已有人替我报了这个血仇,哈哈哈!老子死得值了!”
杨忠德跟着哈哈大笑,昂首望天吟起诗来:“苍天在上,日月无光,走狗奔豕,魑魅魍魉。袍泽视死,魂归故乡,我虽惧死,死又何妨!”一兵丁冲过去抡起枪把子就砸他道:“狗屁不通!你不怕死就早点死!”杨忠德一步三晃,继续高呼:“苍天在上!日月无光……”兵丁亡命捣他。伍连云破口大骂道:“狗杂种!你那也算是本事?”对脚夫们喊道:“袍泽兄弟们!狗官扭曲是非,你们休要信他!”
可是,再多的呐喊都已经苍白无力了,火烧县衙的惨状人尽皆知,不管是芝兰的脚夫还是赵家的脚夫,都对扭曲是非一词无动于衷了。秦溶怒喝一声道:“一帮狂徒!押走!”何老五、刘大烟枪等人绷紧神经静静地看着,吃惊地听着,是惋惜、是痛心、又是愤懑,道理对于这帮大爷,似乎瞎子赶夜路,黑白都不用分了,只可怜这些老弱妇孺、懵懂孩童,都要跟着成为刀下的冤魂。
兵丁们推推搡搡,刑犯们踉跄前行,满大街的脚夫紧紧跟在后面。
涪江河的水就像一曲悲壮的旋律冲击着搁浅的礁石,又像一阵阵沉闷的雷声在山谷中回旋,它仿佛要告诉人们,道理代表不了真理,杀戮也代表不了正义,一切清白的,浑浊的都需要一个腥风血雨的过程来过滤,才能让人分清何谓真善真恶。
刑犯们被推上了河岸,所有的枷板被扔到了一边,刽子手抬起了刀口,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那些老者和孩子,要等着他们人头落地的时候来发出一声哀鸣。
赵俊林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声道:“老爷、奶奶、太太、少奶奶、孩子们!受累你们了!上路了!但愿来生我们还是一家!”杨忠德虽然颤抖不已,但还是要把他那首歪诗吼出来壮行,只是他那两行眼泪已经未言先流,声音也是沙哑无力了:“苍天在上,日月无光,走狗奔豕,魑魅魍魉。袍泽视死,魂归故乡,我虽惧死,死又何妨!”
再看何氏一家老少,早已是东倒西歪,形如筛糠,哪里还能站得住,要不是刽子手在一边提着,可能早就倒在地上吓死了。
秦溶面无表情,背过身去冷冷的说了一声道:“行刑。”一片哭喊声中,刽子手们手起刀落,无数颗人头滚落在地……刑犯们倒下了,鲜血染红了河滩。
刮风了,和着围观者呜呜地哭泣在呜咽,涪江河见证了这一场屠杀,它没有沉默,滚滚的浪花汹涌彭拜,势不可挡的奔流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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