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个年轻的红妆阁阁主语气悠闲，被他和那个五品丹修盯着，七长老觉得自己确实鲁莽了。
这么年轻，能一手网罗起红妆阁的人，肯定有不少人脉，岂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大意了。
“我手下的人，确实见过你们要找的圣女。”
“这个生意，你考虑得如何？”
青年胜券在握的语气让他心烦，但作为魔门中人，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威胁他？
停止了咽唾沫，用了两息环顾四周，他组织好语言，冷冷一笑：“阁主息怒。”
“和我们魔门谈生意，不是看你们要什么，而是看我们给什么。”
“你想要听雪峰？呵……未免太看不起我们魔门了。”
意思是不做这个生意？许顾挑了挑眉：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听雪峰，你必须要！不要不行。”
七长老用威胁般的语气，对着许顾冷声说道。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怕死认怂。
他只是在威胁这个红妆阁阁主，威胁他把听雪峰收下。
价格谈妥了，剩下的事情都好商量。
“是个爽快人。”
“等你们把听雪峰的魔门子弟都撤走，我的人接手听雪峰后，你们要找的圣女，就会被送回苍梧峰。”
“具体的细节，去和我手下的这位云词商量吧。”
目送着七长老离开，许顾回到屏风后面。
屏风外面的黎星渊看着这一幕，啧啧两声。
圣女就在面前，都没发现。
这小两口，真是玩的挺花。
不过，他倒没忘了自己来这儿的正事：
“乌有，你人走可以，但那个丹药，多留一点。”
“还有……”黎星渊郑重其事：“别加香菜。”
……
答应完黎星渊的请求，许顾回到屏风后面，摘下面具，静待云词归来。
余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一眼，换了身长裙的江渡宛如一个娇俏美人儿，身上的清冷在不知不觉间，淡了许多。
来清河一阵时间，她的变化挺大。
而他并非费多少心思，就让外表高冷坚强，但内心未经世事的单纯少女在清河一点点把自己主动白给。
从同榻，到摸手，再到捏脸。
从“你今天还没摸我的手”，到“他是我的”，再到那句若有若无的“喜欢”。
许顾感觉，时间再长一点，这个少女，白给的会更多。
似乎是被许顾盯着，有些不太适应，少女轻咳了一声，稍微把脸侧了两分。
这轻微的举动，让许顾不由自主地感叹出声：
“真是个江白给。”
听不出许顾话中的意思，但江渡冥冥中感觉许顾在说自己，不由得抬头看着许顾。
视线在半空中触碰，一阵静谧。
被盯着许久，江白给的耳朵，有些发红了。
但没有把视线移开，继续盯着许顾的眼睛看。
这么可爱的江白给，以后倒是便宜了那个叫许顾的小子。
许顾是我啊……
那没事了。
一道声音划破了这层寂静：
“阁主……”
云词忙完事情，推门而入，恰巧撞见了这一幕。
意识到时机不太对，她重新把门关上，锁死许顾和江渡。
阁主和夫人，还真是情比金坚。
“云词。”
听到里面的人在呼喊她，她立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甜丝丝的味道，让她鼻子不由得抽了抽。
来到许顾面前，她恭敬地跪在地上：
“我让你抓的人，怎么样了？”
“完美完成任务。”
“行，带薛姑娘，去见他们吧。”
拉着江渡起身，在离开的最后，许顾又补充了一句：“我明天之后，会再云游一段时间。”
“薛姑娘把东西做好之后，你们把她做好的东XZ在我之前说的位置就可以。”
他已经给自己留了不少后路和底牌，如果回去情况不对，他随时可以从魔门润走。
与云词最后作别，许顾带着江渡，离开了红妆阁。
“也不知道阁主让我抓人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薛姑娘好像和他们有仇？”
正欲离开隔间，无意间发现许顾留在桌上的玉瓶。
“祛疤丹？”
……
夕阳渐垂，江渡跟在许顾身边，总感觉，和许顾的关系有些微妙。
依旧是高冷圣女，和正人君子的关系。
感情上近了许多，但关系上，一成未变。
那层窗户纸，谁都没有捅破。
夕阳渐沉，黑夜逐渐笼罩。
江渡抬头看着灰蒙的天空，在清河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不做点什么，总感觉有点吃亏。
两个人默契地回到舟车客栈前，听着食客们谈论这几日的见闻。
“你们听说了吗？丁老爷家的两个公子，失踪了。”
“怎么可能？他的两个公子可是拜入仙门了，怎么可能在仙门里突然失踪？”
“呸……失踪？最好是死了，丁知士，丁学报，这么好听的名字被他们糟蹋了……”
“肯定是上天的惩罚来了，前些年抢占民女，把人家弄的家破人亡，那姑娘才刚怀上两个月啊……”
周围的食客议论纷纷，无不拍案叫好。
这样的清河，多有意思，江渡有点舍不得这个地方了。
不过眼下，依旧有一个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许顾看了眼旁边的江白给：
“那今天，怎么睡？”
江渡微微思索，顺从自己的内心，嘴硬的她寻找借口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房梁，还没修好。”
下意识地把渡云放进甲字贰号，她来到甲字壹号的客房，和许顾挤了一挤。
夜色已深，均匀的呼吸声再度在耳边响起。
习惯了偷偷摸摸的她早已得心应手，微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许顾的睡相。
许顾睡着了，那她想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只要他醒来，就是一句“弱女子，无力反抗”。
但今天，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静静地看着许顾。
而另一边的许顾依旧装睡，倒要看看今晚，江渡如何白给。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十分轻微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像在末水村时，她吃了助鸡丹一样，说话有点挠人。
“许顾……”
少女的声音不是往日的冰冷平静，语气认真，像是在直视自己的内心：
“喜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侧身而睡的许顾没有再装睡，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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