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宁言回到了自己的药庐。
孙欢守在药庐内的台面前，桌面上干净整洁，就是头一直低着连宁言来了也不知道。
宁言都不必瞧。
这小子估摸着在看丹书。
咚咚咚。
孙欢咻地坐正、抬头。
“买什么……宁，宁哥儿，你怎么回来了。”
“多稀奇，我的药庐我还不能来了？看丹书呢？”
宁言走进房间。
孙欢局促不安，最后告饶道：“我就看了一品丹药的丹书，二品的都没看！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是学徒，看丹书很正常，一品丹药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钻研一下应该不难掌握。”
宁言道。
孙欢张了张口，却不敢开口询问。
踌躇半响，他道：“我悄悄尝试过，但凝丹一关总是无法做到，连膏状也炼制不成。”
“膏状也炼不成吗？”
“是啊。”
“不应该吧，炼制到膏药一步，应该不太需要什么手法，用到气血也很少，没有肉身五重也只是成色会有差异。”
宁言完全无法理解，“你是不是没认真学？”
“我……”
孙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想到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
宁言会冷眼看他，把他赶出药庐，或者想办法给他穿小鞋。
但是。
唯独没想到，宁言根本没在意，反而指点他如何炼丹。
孙欢悄然松了口气。
宁言想了想，道：“龙虎丹这类确实比较难，你有凝血散这类的经验，可以从生骨丹这类比较简单、常用的丹药开始炼制，再不济化瘀丹也可以。”
“我炼的就是化瘀丹。”
孙欢沮丧地说道。
化瘀丹要什么手法？
宁言沉默了数息。
他叹息一声：“那你还是多看看吧，别浪费我的药材了。”
孙欢呆滞。
宁言没拿走他的书，但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受。
回到房间，宁言收拾了一下，确认底下潜藏的玉石没被动过才松了口气。
这枚玉石被他藏在竹子的夹层中。
虽说效果不大，但总胜过没有，而且到了肉身十重以上就是硬通货，纯纯未来可期，要是被人拿走他都想杀人。
宁言拿出拎着回来的油布袋子——
里边放着十几斤鲛鱼兽肉。
“十几斤吃完，估计能把肺、肾蕴养成，再加上回元丹，顺利的话成为肉身八重问题不大。”
“就是吃完得不少时间。”
宁言叹气。
兽肉不比寻常肉食，连三目狼都蕴含强大的能量，更何况是这等强大妖兽出产的兽肉，即便自己脾胃经过二次蕴养消化加快……
恐怕也没办法一两天内吃完十几斤兽肉。
“晋升艰难啊！”
宁言感叹。
不过，自己速度已经很快了。
虽说到肉身五重以后本该缓慢，但得到机缘、资源增多，他修炼的速度不减反增。
当然。
也得冒一些风险，比如这回风险就大了一些，超出了预计。
好在收获也很大。
一颗练血丹，完成脾脏第二次蕴养，还获得了十几斤兽肉，又用大乾币买了一些回元丹，短时间内足以支撑到自己成为肉身八重。
只是。
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而今也消耗一空，只剩下三四百大乾币的本钱了。
“好在如今我会炼制净血丹、疾行丹。”
“多卖丐版、薄利多销。”
宁言收拾一番，来到丹房。
瞥了一眼，他说道：“我准备炼丹，你过来打下手吧，看看能不能学会。”
“好！”
孙欢大喜过望，连连拱手道谢，就差跪下来喊老师了。
宁言不在意这个。
他跟蔺云也是不按师徒相称，照样学艺炼丹，孙欢真叫他师傅宁言还觉得膈应。
当然。
孙欢要是背叛他，宁言不介意送他去见阎王。
“先帮我抓一份生骨丹、化瘀丹的药材。”
“好。”
过了稍许，药材准备好了，丹炉的火也生起来。
宁言娴熟地往里边投药。
然后，搅拌、生火。
半个时辰后，宁言在丹炉上拍击了几下，又过了一刻钟，他揭开丹炉盖子，用勺子从里边捞出了一堆膏状药材。
揉搓一番后，六颗丹药出炉。
“看明白了没？”
“啊？”
孙欢一脸茫然。
宁言皱眉：“刚才不演示给你看了吗？拍击的那几下不是气血，而是用力道摇晃丹炉，让里边药材充分融合、反应，之后凝丹直接手搓就是了。”
“可是……”
刚才演示了个啥？
孙欢根本没明白，他张了张口，最后沉默着看向丹炉，思索着如何往下接。
宁言微微一笑：“没关系，还有一炉，生骨丹比化瘀丹稍微复杂一些的，但本质上并无区别。”
“这回我一定仔细看！”
孙欢正色道。
他心底惭愧——
先前以为宁言不肯教他真技巧，所以偷偷看丹书自学，连药材也不敢拿店里的，生怕自己暴露。
没成想宁言根本不在意，反而知道他在学之后主动教他如何炼丹。
他整理情绪，专注地看着宁言第二次炼丹。
药散即丹药半成品，差了凝丹一关，所以前两步对他而言没太大难度，可孙欢还是全神贯注地盯着。
然后，他脸色逐渐震惊。
太熟练了！
这一套流程就像是演练了无数遍，已经成本能一般，根本没有半点迟滞，到了时间又是几道掌力打在丹炉身体上。
一边拍击，宁言一边解释：“丹炉三足，拍在三处便可让它摇晃，但速度要快，而且力道要控制好，否则容易倾倒。”
“嗯嗯。”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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