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李允的执念
随着一阵邪芒的沉寂，硝烟散尽，众人看着狸徵与鬼哭无明两人对立。生死判贯穿了狸徵的胸膛，鲜血顺着笔尖如水柱般流下。
而狸徵的刀被鬼哭无明收阵那一瞬间集中起来的力量震得粉碎，只剩空荡荡的刀柄。
金属碎片落了一地。
“冥月使！”
“师兄！”
冥月宗的众弟子皆被吸引了注意力，沉痛之情弥漫在众人中间。
鬼哭无明毫不留情地拔出满是鲜血的生死判，嘲笑道：“传闻日月教的冥月使是精英弟子中的翘楚，原来实力也不过如此。”
一声嘲弄，引得群情激愤。
知尧手中的刀还在滴血，而当他在战场上看到狸徵缓缓倒地时，更是心在滴血：“师父！”
狸徵突然出现，也带回了百名之前在天覃峡之战中幸存的高阶弟子。战力的补充，加上冥月使丧命，两方战局更加激烈。
知尧奋力挥刀杀着，他一刀刺穿了一个魔道众的心脏，又用月魂绝式斩断了一旁的树木，树木倒塌，砸伤了几个魔道众。泪和血在脸上交织流下，而他浑然不觉。
他此刻悲愤交加，心中只有复仇一事。
杀意会让人产生魔性，焱姬一眼就看到了在人魔混战中奋勇杀敌的知尧。
她眼前一亮，这不就是魔染计划最好的试验品吗？
知尧只觉得面前一道红绸闪过，裹挟着气劲与异香，他险些被打中，扇红了脸。
体力早已不支，躲闪也显得吃力。
就在此时，有一阵脚步声，从远到近，似乎人数甚巨。听着脚步声，日月教弟子更是振奋，连知尧也打起精神来。
＊
另一边，迟不书依旧身陷法阵当中，而她也从李允的回忆中，基本还原的当年的事情。
李允自炎狱山出来之后，虞国魇魔族果然遭到了幻灭海天魔族的攻击。虞国也因此灭国，但是那时，虞国到人世的出口位置似乎并没有暴露，也没有打开。而李允顺着魇魔王族的传言，在人间寻找着那个入口。
他一找，就是十年。
十年间，他不断寻找、磨砺，诗境与剑境都达到了顶峰，最后成为江湖上盛名一时的青莲剑仙。
在最后的两年，他得到消息，虞国到人世的入口连接之处，就在东北苦寒之地的山脉中。他迷失在茫茫雪山山脉之中，终生未能回到故乡。死前，他残存的意识留下这个法阵，等待有人赶到，了解这个秘密？
故事到这里，就没有然后了。两年之中发生了什么，迟不书不清楚，但她也大概猜到了李允的意识留在这里的目的。
“前辈是想回到魔界的故乡？”
李允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也许是吧。”
可是看着继续喝着酒毫无动容的李允，迟不书预感到自己似乎是猜错了什么。
“想好了，再回答我。”
片刻后，李允说道，然后在一片乐声中，阖目小憩。
这似乎是延续了之前的问题，迟不书联系着魇魔族灭族和歌姬之死两件事，脑中思考着答案。
良久，她似乎得出了结论，说道：“前辈，我想到了。”
“哦？”李允睁开眼，“你想到了什么？”
“前辈想要用当年墨衣客的套路，来让我替你完成肃清魔祸的目标吗？”
“哈哈，不至于，我可没有那家伙那样黑心眼。”李允笑道。
“前辈费尽周折，就是想告诉我，无论是歌姬还是阎魔族，都是好战者野心的牺牲品。”
“继续。”李允目光中燃起光彩。
迟不书继续做着阅读理解：“前辈一生成就，必然可圈可点，但在您的意识构成的法阵中，却只记得这几件事。如果您因有执念而不愿离去，那将这些事串联，便能知道前辈的目的究竟为何。”
李允闻言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差最后一关——”
迟不书：“？”
阅读理解做完了还有别的关卡？有完没完了？
话音刚落，高楼、酒桌、青年李允皆化作飞灰，迟不书被这股力量激荡得险些意识不稳，而她再睁眼，已经瞬间回到了那个虚无空间。
所有带着李允记忆画面的镜子都聚集到一起，最后聚集成了一个灵体。
又意识和记忆碎片汇聚而成的中年李允似乎逐渐恢复了记忆与神识。
他虽然以灵体方式存在，但随着他大袖一挥，虚无空间顿时破灭，迟不书眼神魂一荡，回到了那个雪山中的木屋里。
姬羽在她旁边，似乎也才醒来。而小白狼还趴在他的肩膀上酣睡正香。
而两人还没有回过神，一阵狂乱飓风袭来，将小屋卷毁！
小白狼“嗷呜”一声，爪子也死死扒在姬羽身上不肯松手。
迟不书身形纤瘦，险些被铺天盖地的风雪卷走。为了站稳，她下意识地想找一个地方抓住，却在慌乱之中，抓住了一只冰凉的手。
她一惊，在风雪中抬起眼睫，却对上了姬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迟不书顿时觉得有些失礼，但这力量实在来得太强大，姬羽似乎没有任何觉得不对，更回握着迟不书的手，将她牢牢牵住。
迟不书：“……”
风雪很快停了下来，两人看着面前的李允灵体，他手中执剑，青莲剑势以起，无数道气剑围绕在他的四周。
“小辈，既然入此境地，破了我的阵法，便要有本事接下我交待的任务才是。”
李允道，他的声音空灵，带着强大的气势，自四面八方而来，仿佛能贯穿人的心神。
“前辈剑术冠绝天下，修为高深，我们怎敢妄自挑战？”
虽然四周已经够冷了，但迟不书仍然背脊一凉，李允是魇魔族王脉，剑术高超，即便面前的是他死去多年后残存的灵体，若是真动起手来……胜算怕是很小。
况且，这里是雪山深处，若是强行打斗，引发了雪崩，那就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你既然敢破了我的法阵，便要有胆量接下我一剑才行。”李允道。
话音刚落，李允周身的气剑随着他剑指一挥，飞速朝着两人冲去。
“前辈！”
迟不书一声惊呼，抽出背后的琉影，以宝刀抵挡气剑伤害。但她尚且不能运功，硬接气剑，顿时负伤！
而气剑有无数把，不断飞速而来的气剑，负伤的她根本无力抵挡和躲闪。
姬羽见状，手中长剑出窍，剑意激荡，他护在迟不书身前，说道：“我说过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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