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性质的转化
“而且，祁先生的手指很是奇特。”毛遂看着祁杏玄的手指：“先前我的拳头触碰到您的手指是，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颤动。”
“虽然震动的幅度非常小，但我很清楚，那种频次的震动，以我的肉体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达到的。”
祁杏玄笑了笑。
“没想到被你注意到了。”他露出赞许的表情：“其实就算你决心跟我同归于尽，我那根手指也依旧能挡下你的拳头。”
“因为高速的震动，可以迷惑你筋肉的认知。”祁杏玄解释道：“像你这样的一流武者，身体本能的反应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你的思考速度。”
“而高速的震动，会迷惑你拳头的落点和发力方式。”
“当你对落点把握不准的时候，你那无双的气势会首先衰弱下来，然后产生一个被我趁虚而入的空档。”
“我的手指大可在那一瞬之间，敲断你的指骨。”
毛遂再度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原以为自己已经看清了您的招式，却没想还遗漏了那么多的细节。”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感谢：“您今天教给我的这些，足以让我更进一步。”
“都是些小事而已。”祁杏玄摆了摆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指导一下我的弟子。”
黄瑜还在思考拳势。
按照毛遂的说法，他是因为看出了祁杏玄接下来的出手路线，才停住了自己的攻势。
但先前毛遂蓄力时扬起的风，又是什么东西？
“有您在，我怎么好意思指点师弟呢？”毛遂已经自然地把自己的辈分，控制在了祁杏玄的下一档次：“对比您的境界和实力，我能指点的东西，恐怕都还太浅薄了吧。”
“有时候，不是境界越高，教徒弟就越轻松的。”祁杏玄摇了摇头。
像他这样的层次，距离当初那弱小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太长的时间。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年还是个不入流的武者时，真正需要的是怎样的指点。
而毛遂不同。
毛遂是个年轻的武者，一路走来，虽然也已经达到了一流武者的水平，但二十来岁的年纪，总不至于忘记自己当年是怎么过来的。
让他指点黄瑜，可比自己这一脑子拳理感悟要好的多了。
“既然我答应了您，自然不会推辞。”毛遂虽然是个轻微的社恐，但也鼓起勇气做好了准备：“黄瑜师弟，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或是想跟我搭手切磋，我都在这候着你。”
黄瑜摩拳擦掌已久。
“搭手是肯定要搭手的。”他搓了搓手：“但在开始之前，我想问一下，你先前出手之前掀起的那阵风，究竟是什么？”
即使用了气之视野，他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是一种牵引的形式。”毛遂伸出手，放到黄瑜面前。
明明没有动手，他的掌心却升起了一股向上的气流。
黄瑜瞪大了眼睛。
这也未免太神奇了。
“哎呀你怎么老喜欢关心这种没用的东西。”祁杏玄在一旁翻起了白眼：“这就是你的元气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能够自然而然用出来的东西，现在问得再多，你也只能像现在这样，站在旁边干瞪眼。”
黄瑜讪讪地笑笑。
这种神奇的东西，特别吸引人注意嘛，也不是他特意要执着的。
“那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黄瑜贴心地拿起扫帚，把地上那些碎裂的竹片先扫到一旁，然后又将祁杏玄连着椅子一起搬走。
“现在就宽敞多了。”他没有理会祁杏玄那不爽的目光：“你打我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我不会伤到你的。”毛遂对这一点还是有信心：“你尽管攻过来吧。”
黄瑜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如果自己现在掏出一把冲锋枪，对着眼前这位一流武者扫射过去，他会作何反应呢？
不过，这时代毕竟没有枪械，他只能从兜里掏出一把石灰粉，腾地撒了过去。
毛遂明显对黄瑜的手段有些意外，但下一刻轻轻挥手，空中那洋洋洒洒的石灰粉，就被下行的气流全数压到了地面上。
而黄瑜下一波暗器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四枚极细的，从祁杏玄的备用医药箱里顺来的银针。
在黄瑜的想象之中，全力投掷的银针速度很快，也很隐蔽，就算是一流武者，想要接下来，应该也要花点功夫吧。
但毛遂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快速地点了几下。
那速度之快，把黄瑜的眼睛都晃花了。
“这种手段，对上真正的武者，是没有用的。”看着停在原地的黄瑜，毛遂好心地提醒道：“练武到了我们这种程度，对于周遭环境的变化是非常敏感的，除非是像祁先生这样的强者有意埋伏，不然我们几乎不可能被暗算。”
祁杏玄看向黄瑜的眼神中，已经多出了几分鄙夷和疏远。
真是丢人啊，自己养出来的徒弟跟人交手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使用师门的武功，而是跟那些街头的流氓一样，丢石灰敲暗砖……
他的脚趾都尴尬得忍不住在地板上扣出了三室一厅。
但黄瑜却没有丝毫小人的自觉。
他在确定了这种暗算手段无用之后，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气毒仍然在丹田盘踞，但十二瓣血莲印到底还是有些能耐，给他多少留下了跟普通三流武者持平的元气。
云遮敛形之术，起！
毛遂的眼神也终于认真了一些。
虽说答应了要跟黄瑜交手，指点一下黄瑜，但他对江湖上这些鬼蜮手段，多少还是有些反感。
祁先生这样的人，怎么会教出这种徒弟？
作为一名武者，他崇尚的是与人堂堂正正的过招，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是旁人用出来，绝对少不了一顿教训。
“收敛气息的法门非常漂亮。”他不用闭上眼睛，凝聚心神，也能自然而然地拥有气之视野的效果：“在三流武者之中，能像你这样自由控制元气的也是凤毛麟角。”
“但是，对我们来说，这种收敛气息的层次也还是太低了。”
在他的眼里，自己这种层次的云遮之术，也还是没用吗？黄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拳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疯狂的想法。
在这几天里，他系统地学习了元气的运用。
而最熟练的，则是用体内的器官，转化元气的性质。
那么，如果将自己的元气植入气毒之中，再提取出来的话……
毛遂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在黄瑜这样一个三流武者的身上。
他居然嗅到了……
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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