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妇人被她逼问的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眼看着就要说出真相来了，书童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冷哼着:“隔壁村的就不能来你这买衣裳了？你们长生成衣不是都在县集卖过衣裳了吗？而且还给那个李歇的成衣店供货，这么几件衣裳不是到处都能买着？”
前几日这书童带着人在医馆闹事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倒是装了一副不认识顾萌萌的模样，着实倒胃口。
不过装傻这种事，他会，她也会。
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自然到处都能买着，可是这夫人不是说了是在长生成衣买的吗？这位公子，说话可不能前后矛盾啊。”
书童顿时眸光一暗，心道这女人确实有些脑力，说话真是好生难缠！
他手底下给妇人用了力，带着深意问了一遍:“夫人，您有说过您的衣服都是在长生成衣买的吗？”
这妇人吃痛，又瞅见了他阴沉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嚷嚷:“我在这买了一件，在县集又买了几件，不行吗？”
“行，当然行。”顾萌萌耸肩，看来寻常的法子是解决不了这些个闹事的人了。
她态度软了下来，妇人这气焰一下子就起来了，“那你还不赶紧给我退钱！”
“那么着急做什么。”她数了几个铜板给妇人，剩下的人一看，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
书童见状不禁冷哼一声，亏他还花了那么些个银子要整她，现在看来顾萌萌也就嘴会说一些，实际上就是外强中干！
到底还是个妇人，成不了什么大事！
他的不屑已经挂在了脸上，高高在上的气息已经让村民对他退避三舍，绕着他走。
他还一无所觉，带着妇人在一旁看戏。
李长生瞅着书童这个得意的模样恨得牙根都痒痒，他凑到顾萌萌身边:“夫人，我看这妇人就是这书童找过来来闹事的！亏他程家还是大地方的商人，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顾萌萌淡笑，气定神闲的拿起了一本册子，笑眯眯的念着:“张翠花在吗？”
张翠花忙应声，抱着衣裳出现在人前，等着顾萌萌给她退钱。
她翻了翻册子，砸吧砸吧嘴道:“买了两件衣裳花了四文，带了十二个朋友赚了十二文，您要是想退这衣裳，还得有个折旧费，我这人实在，不坑人，所以折旧费就收您一文，这里外里的算下来您还得倒给我九文……”
顾萌萌笑眯眯的伸手:“来吧夫人，拿钱吧。”
张翠花听完这话都懵了，“不是你这，我是来退衣裳的，你，我，不是朋友的钱怎么还要退啊？”
“当然呀！”她眨巴着眼睛十分无辜，“您说我们店里的衣裳价格太贵要求退钱，但是我们那个回馈老客户的活动同您很明白的说过了，让您不光不花银子，还能赚钱。”
“活动跟衣裳本就是绑定的，您想退衣裳，当然也要将您赚的钱退回来呀，这样咱们才能两清不是吗？”
“难不成……夫人是想退货还不想将赚的钱退给我？想在我这空手套白狼吗？”
说着，她拿出了手帕抹了抹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道:“夫人，你方才可是说我人坏，跟杨三娘一个德行，可是我正儿八经的做生意，还为您谋福祉，你这会儿空手套白狼，你说你这行为同杨三娘能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这……”张翠花被她说的人都傻了，她这会儿要是坚定的退钱，又不给银子，那就是跟杨三娘一路货色。
钱没了，还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她这是让什么逼得啊？
想了半天张翠花都没转过弯来，顾萌萌上前去，将她那几件衣裳给她，轻声:“夫人，看您这面善的模样就知道您是个心地善良的，一时想不明白，我给您好好解释就好了，咱们以后好好买衣裳，这多好呀？您说是吧？”
她主动给张翠花台阶下，脑瓜子“嗡嗡”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忙从她怀里抢回衣裳跑了。
顾萌萌扫视周围一圈，道:“这会儿还有哪位夫人要来我长生成衣退衣裳的吗？”
看过了这场面，这会儿围着的人那是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想了想，
“被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们买的衣裳这也没花什么银子啊…”
“何止是没花，甚至还赚了呢！我算了算，我在这还真赚了三十多文的钱！”
“是啊，这不比那边卖的划算多了吗？而且仔细瞅瞅，这衣裳的做工比那些个衣裳也要好一点。”
“那我们这算是赚了呀？”
种种议论不绝于耳，李长生眼睛铮亮的看着那个虚弱苍白的女子，眼睛里面都冒了泪花。
他们这些个做生意的小贩平日里被这些个大人物欺负，那都只能憋在肚子里不吭声，但凡反抗一点，那以后生意能不能做都是难事。
这种闹事的事情，只能是死局，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给钱平息。
可顾萌萌，明知道已经面对的是谁，明知道别人给自己使绊子，她却带着一身虚弱，坚定的现在绊子的面前，用她的问心无愧，将那些来闹事的逼得哑口无言！
若是说他之前欣喜顾萌萌的赚钱能力，庆幸自己没有选错，那现在就是对顾萌萌有了崇敬之心！
生意伙伴到处都有，但顾萌萌这种，稳重，有手段，心性还正直，能低头却不低脊梁骨的女人，可谓是从未见过！
就冲着这份心性，就足以让李长生在以后为了她肝脑涂地！
有人看着她如此崇敬，也有人对的顾萌萌恨得牙根都痒痒。
书童在后头听的天灵盖都要掀起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顾萌萌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
屁股上的板子还在隐隐作痛，他眼神阴婺，攥紧了拳头。
公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砸了一次了，若是还有第二次，公子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不行，他一定要将顾萌萌逼到绝路上才行。
带着妇人渐渐退出了人群，妇人看着他心情不善，用极小的声音问着:“那个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书童一愣，狰狞着笑容:“事情办成这个样，还想要银子？不想死就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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