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问题不打歇地从电话里头冒出来,她熟悉万分的声音,带着她陌生无比的殷切。
听得影后脑中嗡鸣,牙齿几乎不能控制地打战。
她艰难地吸进一口气,勉强拉回理智,手指发抖地在屏幕上瞎划拉几回,好容易把电话挂断,丢给苏照雪,深深地看向苏照雪:“你……”话出口,才发现嗓音都干涩发哑。
苏照雪噙笑偏头,颇有不解似的:“怎么不和他说呢?”
影后并不傻。能混到如今这个地位,她甚至是当得起冰雪聪明的称赞的。
稍一冷静下来,她就想通了,之前自己那个“张霭喜欢我”的推测,大错特错。张霭对她冷漠,不是他不会对人紧张关心,只不过是他紧张关心的另有其人!
即便再难堪再不甘心,她也不得不告诉自己一个事实:于张霭而言,她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物,眼前这个狐狸精,才是张霭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苏照雪什么也没有说,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必她说,也不必她知道,影后已然羞恨耻辱到了极致。
她张了两下口,又合上,终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用力一闭眼,拉着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秦怡,转身就走。
秦怡不好推开影后,只一边走,一边回过头,阴冷冷、饱含警告和威胁地,看了苏照雪一眼。
苏照雪挑眉,并没将秦怡的态度放在眼里。
而影后的反应……直觉告诉她,恐怕和刚刚那通电话脱不了干系。
毕竟刚刚影后的表情,在以前她那些男人的桃花们脸上,可真是出现过太多次了。
手机“嗡嗡”地震,是张霭的电话打过来,苏照雪随手划掉,塞进包里。
她抱着狗子到了宠物医院,大夫给狗子测体温,她被之前碰见的秦怡和影后勾起了点兴趣,拿出手机,打算翻微博详细看看热搜。
张霭的电话还在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苏照雪划掉几次,依然坚持不懈地打过来,实在是碍着苏照雪看热搜了,她才皱着眉咕哝一声“没眼色”,接起来,说了四个字:“在忙,别烦。”
挂断。
张霭才终于放下心来,没再一个电话接一个地骚扰。
苏照雪翻了半天热搜,也没什么新鲜东西,除了先前那个镯子,就是一个电影。
影后做女主角,秦怡特别出演。
电影是一部历史片,时代正是秦怡那个镯子的时代,拍的是那个时代的帝王——没错,就是当初那个想困住苏照雪的千古一帝。
影后饰演帝王晚年的一位宠妃,历史上记载,她因与帝王青年时的白月光相像,而得帝王盛宠,风头一时无两,最后却因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白月光用过的杯子,而被杖毙。
当然,在这部电影里,帝王最后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了作为女主角的宠妃,追悔莫及,至死都念念不忘。
秦怡特别出演的角色……正是那位白月光。
而历史上的白月光,大概、可能、差不多,就是苏照雪本人……本狐。
执导这部电影的,是近年来风头最盛的鬼才导演,裴盛。
经他手的电影,没有一部不是爆得紫红。
新闻还配了鬼才导演的图,是张侧身照。
作为一个导演,裴盛显然好看过份了,眉心紧紧皱起,身姿颀长,脾气很不好的样子,很符合这位大导传说中阴晴不定的性格。
苏照雪很不高兴,揪了揪怀里狗子的毛。
让秦怡演她,她真的有被侮辱到。
大门处传来被推开的响动,苏照雪余光随意一扫,突然“咦——”了一声。
进来的男人拎着个猫包,清瘦,是那张她刚在手机里看过的脸,眼角眉梢都浸染着独属于天才的清高和桀骜,带着满身在片场里常年说一不二养出的,上位者的独断。
是那个鬼才导演,裴盛。
抱狗子抱久了,胳膊有些酸,苏照雪稍稍一动,换了个姿势。
狗子趴在她怀里,温暖的绒毛蹭过她的掌心,与她对视的眼瞳黑亮沉静。
苏照雪戳了戳狗子的脑袋,把它举起来,让它跟自己一起,隔着诊室的玻璃窗,看外面挺拔的男人:“小东西,你看。”苏照雪凑到它耳边,声音低低的,又细又软,像女孩神神秘秘贴着小伙伴,说自己一时兴起的恶作剧,“那是秦怡那部电影的导演。”
狗子给她面子似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导演,而后收回目光,继续平和地看她。
苏照雪对狗子眨眨眼,很俏丽,梨涡里盛着稚气未脱的天真:“我要让他把秦怡从片子里剪干净。”
电影早已完工,各方面的广告营销都已经铺开,只待上映。现在剪秦怡,哪怕不考虑会得罪人,也完完全全就是砸钱赔本的买卖。
但她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不像是在说一件,要让对方将几千万上亿的投资砸水漂的天方夜谭,更像是“我要那颗菠萝味的糖”的轻描淡写。
狗子波澜不惊地看她,仿佛并没有听见痴人说梦似的呓语。
这是当然的。毕竟只是一只狗,能听懂苏照雪说了什么才奇怪。
苏照雪揉了一把它脑袋,把它往桌上一放:“乖,在这等着哦。”
她起身,推开玻璃门,轻快地向裴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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