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举人心知,这是扳倒王家的一次绝佳机会,而且这官司要是打赢了,对他的名声也有好处,自然很是卖力。
有史举人出面,王化成父子也不好过于张扬。
毕竟堂堂举人,他们可以私下里玩些阴谋,但不敢当众对史举人不敬。
这是社会地位所决定的,一个商人哪怕富可敌国,见到官员该跪还得跪,哪怕是一个芝麻小官。
举人乃是社会名流,别说芝麻小官,就算见了一品大员也不用跪。
“马管家……”
眼见事态不妙,王化成赶紧唤过府中管家耳语了几句。
吩咐完,马管家假意进入府中,却从后门溜出,一溜烟奔向县衙。
不久后,史举人、许长安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县衙击鼓鸣冤。
官府的堂鼓虽然设在公堂在外,理论上谁都可以敲,但是,百姓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是不敢敲鼓的。
一旦敲了鼓,上了公堂不管有冤无冤,先挨十板子再说。
这倒也不是说官府蛮横无礼,如果不设置这样的规定,那老百姓丢只鸡,邻里吵个架也跑去击鼓,县衙岂不是乱了套?
而且,有的官员收了礼,故意加重惩罚,十板改成二十板,三十板……
这打板子也是有讲究的。
遇上一些手段巧妙的衙役,下手看似重,打得皮开肉绽,但却只是皮外伤,不伤筋骨,敷些花,休养数日便可痊愈。
如果得到了上峰暗示,下手可就黑了。
看似打的轻,却棍棍打中要害,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当堂毙命。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
凡有功名在身的,上了公堂可免刑,除非被剥夺功名。
“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卢县令已经知道了此事,而且收下了马管家的银票,但却故意装作不知,威严地拍了下惊堂木。
待到史举人上堂之后,这才假意吃了一惊,起身拱了拱手:“怎么是史老爷?不知史老爷要状告何人?”
许长安上前一步回道:“回大人话,是小生击的鼓,史老爷只是前来做个见证。”
“哦?你又是谁?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小生许长安,本县秀才,今日击鼓是要状告本县盐商王化成之子王罢。
王罢当街打死本县秀才乔生,此事小生亲眼见证,同时,还有不少百姓可以作证。”
“竟有这样的事?你与乔生什么关系?为何要替他鸣冤?”
“大人,小生与乔生同为秀才,又是朋友,眼见着他被人当街活活打死,难道视而不见?”
卢县令干咳一声,拍了下惊堂木:“你确认乔秀才真被打死了?”
“千真万确。”
“人抬来了?”
“就在堂外。”
“来人,将乔秀才抬上堂来,传仵作。”
过了一会,仵作来到公堂,细细查验了一番,转身回道:“禀大人,乔生的确死了,身上有几处淤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小人怀疑他的死因并非殴打致死,他身上的伤并不重,很可能是旧疾复发……”
一听此话,史举人不由冲着仵作怒声:“荒唐!仅凭你自己的怀疑,便想替王家父子脱罪不成?”
仵作早就得到了卢县令的暗中授意,自然要百般狡辩。
“史老爷,小的只是实话实说。人命官司非同小可,自然不能凭一家之言。
小人十几岁便当了仵作,至今已有三十余年的从业经验,相信不会看错。
乔秀才的伤势不足以致命,而且小人也略有耳闻,听说乔生前些日子割胸肉以救史老爷的千金,导致气血亏空,卧床了好些天……”
“对对对,这事小人也知道。”站在卢县令身边的师爷附和道:“听说这乔秀才身子骨很弱,经常病卧在床。
所以,他的死,王罢少爷固然有一定的责任,但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乔秀才本身。”
卢县令赞许地瞟了师爷一眼,抚须道:“师爷言之有理。”
许长安皱了皱眉:“卢大人……”
卢县令摆了摆手:“案子本官接下了,但此案疑点甚多,本官依例要先彻查,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开堂审理,退堂!”
这样的结果,许长安倒也不觉意外。
况且,卢县令的说辞也有理有据,一桩人命案,在官府没有调查之前也不太可能当堂审理,需得搜集各方面的证据。
这,其实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故而,许长安倒也没有多说,与史举人一起离开了县衙。
不久后,王化成父子匆匆忙忙来到县衙,到卢县令密议此事。
“王老爷,眼下里最棘手的就是史老爷,他毕竟是举人,如果他咬着此事不放,本官也很难做。
怕就怕,他联络本县读书人闹事,要是闹到府衙,麻烦就大了。”
“那……那小人该如何办才好?”王化成急急问。
“如今之计,你得与史老爷多多沟通。我想,他之所以插手此事,恐怕不是真心想替乔秀才出头,而是与你之间的私人恩怨。”
这么一说,王化成顿时恍然。
他心里很清楚,这次为了儿子的婚事,的确把史举人坑的有苦说不出。
所以,便借着这次机会,想将他置于死地。
“小人明白了,只要小人主动去退亲,再赔点银子,想来史老爷的气也就消了。”
“嗯,这样最好不过,只要史老爷不出面,这案子便有回旋的余地。”
王罢一听要退亲,心里有些不愿,忍不住道:“可万一退了亲,史举人依然不肯罢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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