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兵道：“我这里还有篇文章很快就写完了，你们先就在这里商量下，想做什么行业也一并商量好，等我写完就同你们一起去。”
三人答应了，在旁边低声商量起来。
袁兵则继续写。
半晌，袁兵放下笔笑道：“写完了，咱们走吧！”
于是众人出门，琴儿也跟着袁兵。
三人把袁兵带到靠近西成门的一个院子，房东和牙行的人正在那翘首以盼。见到袁兵，知道是幕后老板到了，牙行的人跑过来见礼，看上去跟瘦猴似的，一脸精明。袁兵指了指李寿水道：“他是拍板的，租不租你们的院子他说了算，我只是过来看看！”瘦猴连声称是，马屁依然拍个不停。
袁兵前前后后逛了一遍，之后站在院子里，果真一言不发，只是和琴儿低声聊天。
李寿水见状，便牙一咬，便带汤聪和肖文发跟瘦猴谈起租房合同来。汤聪发挥出色，连连出招，那瘦猴小心应对叫苦不迭。李寿水眼见瘦猴一张猴脸都要发黑，便拍板成交。汤聪顿时住口不言，感觉意犹未尽。
瘦猴松了口气，赶紧填好合同，三方签字画押。一通折腾，这院子便算租下来了。租期一年，租金一年十二两，半年一付。押金二两。
送走牙行和房东，琴儿给袁兵找来把凳子，袁兵坐好，让李寿水他们也各自找地方坐了。
袁兵开口道：“院子租下来了，有了立足之地，接下来你们就安顿入住。该买的东西买，请一个佣人帮忙做饭打扫。你们的精力要放到生意上面来。怎么样？商量好做什么行业了吗？”
李寿水答道：“我们商量了一下，但意见还是没有最终统一，还要请你拍板才能定。”
“先说来听听！”
“我想开酒楼，肖文发想开成衣铺，汤聪想开杂货铺。”李寿水不好意思道。
袁兵哈哈一笑。这哪是没最终统一，根本就是各有各的想法嘛!
袁兵不置可否，把手上的几页纸递给李寿水道：“你们先看看这个再说。”
李寿水接过去，肖文发和汤聪也围着一起看起来。
三人都是识字的，但字是基本都认识，意思却懵懵懂懂不太明白。
袁兵等他们看完一遍，说道：“你们先把这篇东西多看几遍，消化吸收，变成自己的东西。我的意见是你们三人各自去做自己想做行业的市场调研，做完之后各自交一份市场调研报告给我。我不急着要，你们慢慢做，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再给我。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量。银子先分成同样的三份，你们每人拿一份，做调研时该花的银子花，我不过问。这里面写了做调研的各种方法，你们可以照着做，也可以自己想办法做。但我要强调一点，所有的行业都要先考虑往高端做，目的是赚有钱人的钱，中低端要等日后扩展生意时再考虑。每个行业的启动资金我最多可以给到五百两，但要分批注入。”
说完又跟几人强调这篇东西严禁外传，便带琴儿走了。
等袁兵走后，汤聪迫不及待找来纸笔，把那篇文章照着抄一遍。肖文发见状也一起抄，李寿水最后干脆也抄了一篇，他怕那篇文章袁兵随时拿走。
抄完三人便各自细读，慢慢消化，不时还一起讨论一下，甚至偶尔有些争论。
汤聪连着研究了两天，自己也不时写写画画，第三天便出门了。
肖文发连着研究了两天半，第三天下午出门了。
李寿水研究了三天，第四天出门了。
在李寿水等人在紧锣密鼓做“市场调研”的日子里，袁兵同样也没闲着——成天带着琴儿在襄阳城里闲逛。
在琴儿看来真就是闲逛，有时走马观花到处乱逛，有时又和某个店里的掌柜伙计能扯半天闲篇，有时在某座酒楼门口闲坐大半天，有时甚至还跑到专门卖女人衣服的地方一件件观看，琴儿都有点替他害羞，袁兵却没半点不好意思。
偶尔会进某个酒楼吃个饭，点菜的时候和伙计闲聊几句。偶尔会进某个小厂子，盯着人家的机器问东问西。偶尔会进某个成衣铺，问些琴儿听都听不懂的话。甚至某日还跑到襄阳王府，和柳如是嘀咕了半天。害得琴儿守在钱谦益处（钱谦益还在研究字体，琴儿想拿回但钱老厚着脸皮就是拖着）直纠结回去要不要告诉小姐呢？看那柳如是高兴的样子，琴儿怕小姐知道了会脸色变大青，那就不是左小青而是左大青了。
在宗族大比的前一天，李寿水三人结伴来左府找袁兵，递上了他们各自的《市场调研报告》。
袁兵一一看完，称赞道：“不错！做得很好！有些地方可以再花几天时间完善一下。”
说罢，便在他们的报告上用笔圈圈写写，像前世老师批改作业那样批改了一通，然后把报告交还给他们打发走了。
一塌糊涂，这是袁兵对他们报告的真实评价，但显然不能这么说，不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嘛，那便只能鼓励了。让他们按照批改的来，总会有进步的。
差了几百年的见识，要入门的话确实很难。慢慢来吧！在水中才能学会游泳，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吧！
明天便是宗族大比，袁兵有两天要忙了，暂时顾不上李寿水他们，便顺势让他们再完善一下调研，也是为了锻炼他们。
宗族大比就在眼前，全国的左氏族人逐渐汇聚襄阳，甚至京城和陪读金陵都有前任或现任高官前来，一时间左家家主府好不热闹，左家其他房也热闹起来，这些天总有族人前来拜访。
随着拜访的人越来越多，袁兵袁国大这个名字被提及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那首《水调歌头》已经越传越远了，甚至已经传到了京城和陪都。
说不得袁兵便偶尔被左太公派人叫过去，去拜见某个不认识的前任尚书或现任侍郎。好在袁兵处事周到，说话做事到位，碰见平辈挑衅也低调得不行，倒没出什么纰漏。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宗族大比之日正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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