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硬咽地说：“我冬冬哪这么命苦，得了脑病。还要受这么多折磨!如果你有点出息，有手艺挣钱多一点，我也可以回去带两个细伢子，我今日也不会落到这一景……”
春兰伤心泪水流淌下来，真民安慰堂嫂几句，觉得她一家人这些年来过得很不容易。
外面大厅进来几个客人，她飞快用纸巾擦干脸上的眼泪，拿起桌上菜单本出门，笑着用流利广东话跟人打招呼，大声跟几位熟客开着玩笑，象似换了一个人。
两人在屋里坐一会儿，黑石头望着桌子油汪汪的红烧肉，红烧鱼，香喷喷的辣子鸡，嘴角抽动几下，他拿起筷子说:“真民你也很饿了吧？先吃!先吃!吃了再找老畜生算账！”
又香又醇的酒很好下口，黑石头很快喝空一杯，又倒了一杯，给真民倒满，三杯下肚，黑石头有几分醉意。胖男子进来给二人倒满酒，给他们递烟，黑石头醉昏了头，起身谦恭地双手伸过去接住了烟。店老板坐下来喝了两口酒，给黑石头挟了几块肥扣肉，见他客气的拒绝，他便把肥扣肉压在他碗里，说道:“你在外面做事很辛苦，要多吃肥肉才养身体呀！什么亏都能吃，但自己身体不能亏。”
黑石头连连点头，笑着说：“那是！那是！”
吃完酒饭，老男人对黑石头说春兰去了三楼宿舍，黑石头顺着楼梯上了三楼，他进屋就把门关紧，去扯春兰衣裤，她推开自己丈夫，不停地说自己身上来红的啦，黑石头骂了几句难听话，蛮横把他老婆按倒在床上……
过了一阵子，春兰骂了他几句，黑石头要她辞了这份鬼工，春兰骂他没有一点出息，今年只寄两千多块钱回去，她一个女人都寄回去六七千块钱了，要是辞了这份工，一屋人只有死路一条。她说他姐姐又打电话来要钱，开口就要三四千块钱，她大声说：“你拿钱来我马上就辞工！”
黑石头低下头，嘟哝说最近没做什么工，没挣到多少钱。他脸上残留怒色也消散了。
后来店老板上楼去了一阵子，三个人一起下来，春兰塞给真民两百块钱给他买烟抽，见他执意不要，她就从柜台里面拿了三包精装双喜烟塞给真民，店老板和黑石头都劝他收下，他只好接着。
两人出了店门来到了大街上，真民看见黑石头脸上没有一点怒色，他来的时候中山装上衣口袋平平的，如今却鼓鼓的。真民问他裤子哪来的血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他结巴扯谎说：“那那那楼上门上刷了红油漆还没干透，靠的！”他又把话岔开问道:“真民你觉得菜的口味怎么样?”
真民淡淡地说:“还可以吧！”
黑石头说那酒好醇好香呀！他多喝了几杯有点醉，没注意看牌子，他又说起菜的口味如何如何的好。
回到沙场已经是夜里九点多，真民躺在垫着席子的草坪上，一阵阵江风吹过来，他昏昏入睡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蚊子叮醒过来，他一时无法入睡，夜已经很深了，那边赌场也散了场。西边城区依然是一片淡黄色的天空，沙场、草坪上横一个，竖一个躺着许多流浪的人，有人打起鼾声，有人在说着梦话，不时传来一阵一阵拍打蚊子的声音，真民真羡慕他们在成群蚊子叮咬下，也能舒服的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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