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梁现在非常生气。
他这一大早上紧赶慢赶的过来给他送钥匙，路上累得不行，不就是为了孙大爷答应自己的鱼吗？
可现在倒好，拿了钥匙就不认账了。
要不是为了那几天鱼，自己干嘛折腾这一早上，在家睡懒觉玩游戏不香吗？
好家伙，想白嫖是吧。
陈梁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白嫖行为。
从来没有人能从他这里薅走一分钱，没有人！
孙大爷答应的鱼再怎么算至少也得几十块吧，这特么的能忍？
最主要是陈梁已经期待待会的全鱼宴好久了，现在突然搞这么一出，一下子就把陈梁给整破防了。
他阴沉着脸，转身回到孙国家门口，抬手敲响了房门。
啪啪啪！
响亮的敲门声在空荡的楼道中回荡。
没人应门。
给我装死是吧？陈梁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虽然平时陈梁在为人处世方面很佛系，怕麻烦，还很咸鱼。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底线好欺负，这回不给我鱼，我就在这和你杠上了。
没人开门就继续敲。
啪啪啪啪啪！
陈梁又敲了好一会，里边才终于有动静了。
先是听到有脚步声走到门前，而后防盗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孙国还是那一脸憔悴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的虚弱，站在门口还需要用手扶住门框。
见他这样子，陈梁原本满肚子的火气顿时消散了一些。
唉，人家都病成这样了，忘记他爸说过的话也情有可原。
陈梁虽然同情他，但是一码归一码，该给他的鱼是一条也不能少的。
他的气还没有消，语气生硬的对孙国道：
“你可能忘了，孙大爷说要给我几条鱼尝尝鲜来着。”
说着还向对方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塑料桶。
大意就是快把鱼给我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折腾了，待会还得回去做鱼打游戏呢。
孙国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木然的看着陈梁，好像没有理解陈梁说的话。
再次等待了一分多钟，陈梁好不容易挤出的那点耐心终于耗尽了。
“我特么……”
“鱼没了。”
孙国终于说话了，语气有些阴沉。
“刚刚被我给吃掉了。”
说完还侧了侧身子，示意陈梁往里看。
防盗门正对着客厅，客厅里边摆着一张餐桌，桌上放了一盆菜，盆子周围还有些吃剩的鱼骨头。
好家伙，感情刚才一直不来开门就是在吃我的鱼是吧？
虽然鱼还没到手，但在陈梁的心里早就把这几条鱼当成自己家的一部分了！
陈梁绷不住了。
一股火气窝在心口处，转眼就要爆发出来。
“不过我前几天在江边还下了个鱼篓，现在里边应该有鱼，我可以带你去捉几条。”
听他这么说，原本气急了的话刚到了嘴边就变了个调。
“好的。”
只要你给我鱼，我们就还是好同事。
随后孙国锁了门，领着陈梁就下楼了。
二人出了小区再次拐进了周围的巷子里。
孙国在前边带路，陈梁提着桶跟在后边。
虽说孙国看起来虚弱消瘦，但走路却很快，陈梁在后边跟着还稍稍感到有些吃力。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临江边。
陈梁在青山区居住的时间不算短了，租住的小区离临江也很近，但他工作的酒店恰好在临江的反方向，自己本身也不太喜欢外出，就一直没来临江边逛过。
一眼望去是宽阔的江面，现在太阳正高悬在头顶，阳光照耀下的临江真的很美。
河滩上边是一人多高的荒草丛，一直绵延到视野的尽头。
碧波万里的江水配上两岸绵延的草丛，颇有几分诗情画意的味道。
陈梁暗自在心中感叹，孙国明显是见惯了这样的景色，没有多加理会，一头扎进了荒草丛中。
陈梁随即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荒草丛里视野受限，很难分清楚方向，只能紧跟着孙国以防自己被落下，迷失在这如同迷宫般的荒草丛中。
“陈梁，你喜欢吃鱼吗？”
也许是觉得无聊了，孙国突然就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他问自己这个干嘛，能够白嫖的东西对于陈梁来说就没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概念。
只要是没花钱的，陈梁通通都喜欢。
不过陈梁也不好意思直接和人家说，只能随口回还好。
“那你听说过河神吗？”
“什么是河神？”
这陈梁倒是没听说过，不过他向来对这种各地的志怪传说很有兴趣，就主动问了问。
“河神就是伟大的，至高无上的主宰，祂掌管着这条临江中所有的生物，只要是敢对祂不敬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什么惩罚？”
“要是想要伤害河神大人的子民就要献出生命，要是吃掉河神大人的子民就得以身替代，虔诚的向祂祈祷，然后奉上贡品。”
这河神的子民指的是临江里的鱼吗？没想到这一条小小的临江竟然也有如此神奇的传说故事。
陈梁的求知欲被彻底勾了起来。
“然后呢？要献上什么贡品？”
“这贡品嘛……”
走在前面的孙国故意拖长了音调，好像是在卖关子。
还没等他说出贡品是什么，好像就到目的地了。
孙国立刻打住话头，停下脚步，指着前方荒草从中的一片空地道：
“就是那里了，鱼篓就在那个池子里边，你先过去捞吧，我现在这里歇一会。”
说完就突然捂住胸口做出一副虚弱不堪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健步如飞的人不是他一样。
陈梁：……
好家伙。
陈梁也不想再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干脆就自己上前准备捞鱼，反正不就是捉个鱼吗，自己还带了桶，这有什么难的。
一出荒草从，发现这个空地的面积还不小，孙国所说的那个池子就在正中央。
一想到即将快要到手的鱼，陈梁又兴奋了。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池子边。
这个池子里的水非常清澈，甚至能看到水底的砂石和水草，和陈梁工作酒店后院的那个金鱼池挺像的，都一样的充满了艺术的美感。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鱼呢？
那种可以用来清蒸，红烧，炖汤，油炸的鲤鱼草鱼呢？
为什么他没有看见鱼篓，清澈的池水中只有一条食指长短的橙色金鱼在游来游去，而且是完全不够塞牙缝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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