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林小姐深吸一口气，恭敬地拱了拱手：“大师，今日冒昧打扰了，来日定登门道歉——晚辈姓林，家里在这还算有几分薄面，大师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尽管开口便是。”
这是明目张胆地示好了。
不过，以她天晖阁主唯一的女儿，林家大小姐的身份，这样讲话，也是底气十足。
同样重生的顾清临和秦燊自然都认得她，两个人的表情顿时都有些微妙起来。
林嫣然，主角后宫团中唯一的医修，也是前世顾清临少数处得来的几个妹子之一，他当“九歌”的时候，林嫣然便时常找他请教医道。
这样不每天围着主角转，又漂亮可爱一心向学的女孩子，简直就是原著中的一股清流！
秦燊没忍住，又跨一步挡住大小姐的视线，双手防御性地抱在胸前，冷声抱怨道：“别的倒没什么，只烦请与令尊提一句，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收回去可好？每晚听他们在墙根儿下头打颤，觉都睡不好。”
这种从前世起就喜欢往九歌身上扑的女流氓，必须从开始就拒之千里之外！
林嫣然：“……”
林嫣然：“……好。”
这下她也没脸再留下去，掩面行了一礼，便欲退出，倒是顾清临又出了一声：“要多谢阁主赠予的上好药材——还有几日后的拍卖会，我不大懂你们这里的规矩，就有劳天晖阁多费心了。”
林嫣然噌地抬起头，后面的修士们险些有一次炸了锅。
什么！这刚刚出炉的天阶丹药，难道是准备拿到拍卖会上拍卖的！？
林嫣然强压着激动，又行了一礼：“当然，您先好生休养。若有何时需要，我们随叫随到——便是在临开拍之前，我们天晖阁也是接受新标的！”
开玩笑，那可是天阶丹药，足以成为最后几个压轴的宝物之一！
别说到开拍之前，便是在会上临时出手，也多的是人争抢！
说完这话，林嫣然再不停留，恭敬地退出了他们的小院，还指挥随身保镖利索地清了场。
屋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你……”
身后忽然传来声响，许久没说话的归凰缓缓抬头，沉声道：“那真是天阶丹药？”
“你是个金丹修士！”
唉，这边又来了。
“……”顾清临摘了面具，叹一口气：“我本没想瞒着你。”
归凰似是不敢相信地摇摇头，他满眼都是震惊，定定地看着一脸诚恳的顾清临，疏尔后退了一步。
顾清临心里一沉。
“是我……是我有眼无珠。”归凰竟忽然笑了，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顾清临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最不愿见到的情绪——是隐隐的厌恶和恐惧。
秦燊皱起眉头：“得了，我们从头到尾也没想着害你，再说，他那时不能说话，可从来都没骗过你！”
顾清临急急叫道：“阿燊！”
他是知道归凰的心结，也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的。
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傲娇又洒脱，实际上心思可细腻，极其擅长把一句话掰开了揉碎了往深处想。
他这般反应，绝不是做作矫情，只怕是……担心根本没被他们所接纳罢了。
顾清临咬咬唇——这事怪他，重生以来诸事纷杂，对这位好友总有所疏漏……可不论如何，这一次，他是真的想帮归凰，让他也能够重新开始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呵……”对面的归凰哪里知道顾清临那些心思，他的眼神缓缓从那两个人身上扫过。终究，终究他只是个外人，不论这几日相处如何亲近肆意，可终究……他们两个才是可以交托生死的人。
“是啊，只是我不识好歹罢了。”
也对啊，连这筑基的修为，都是靠了小狐狸……靠了那个人的上品仙丹，糊里糊涂冲上来的，自己本是那炼妖阁中不见天日的玩物，又怎能妄想，与这样的天之骄子交上朋友！
“归凰，不是这样的！”顾清临看他眼神，便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种神情他太熟悉了，前世的赤焰魔骑狠辣阴沉，可夜里疼得很了，有时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秦燊也察觉到什么，难得没在意顾清临为别人吼他，悻悻闭了嘴。
顾清临也不知怎么解释，不论如何，他这一路的隐瞒都是事实，而归凰在意的也未必是他的实力或身份，这个年纪轻轻就饱经折磨的半妖，不过是希望能得到赤诚的关心和在意。
顾清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我真的很喜欢你，”他无比直白地说道，“等在拍卖会上卖了融灵丹，我们就能买到花家的陨心丹——到时解了你体内的枷锁，跟我一起回槐江山，好不好？”
“什……”
“我的名字叫顾清临，”他一字一句地说，认真地看进青年的眼睛里，“不管你怎么想，至少让我腾出手来，把你经脉里那些沉疴痼疾治好，那之后你若还想离开，我绝不阻拦，你若愿意留下……”
他犹豫一瞬，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就和阿燊一起，做我的师弟。”
归凰愣愣地看着他，过载的信息量已经让他全然懵了。
喜欢什么的……
还有，问天剑的名声，即使是他，也是听过的。
大名鼎鼎的槐江山首座……他是九尾狐妖、同时还是个医修？
而这事……他就这么告诉自己了？！
还有……
归凰神色复杂，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声问道：“你要卖掉那颗天阶丹药——”
原来是，为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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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燊：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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