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有点疑惑，就问走过来招呼他的伙计：“你家掌柜这是怎么啦？”
“掌柜前几天吃了大亏，赔出去一百二十两金子，这几天心情正烦着呢。”
伙计凑在赵墨耳边，小声爆料。
赔这么多啊！……赵墨吃了一惊。
一百二十两金子，相当于前世的120万，赔出去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文仙斋财大气粗，做掌柜的心情确实好不到哪去。
“马公子，您稍等，我帮你进去叫掌柜来收货。”
没过多久，掌柜快步走了出来，脸上浮出热情的笑容，问赵墨：“马公子，这批货有多少？”
“一万幅。”
“好，真是太好了！我先看看货色。”
掌柜叫伙计从骡车上去了一包纸放在柜台上，解开绳子，捏起一幅，对着光仔细检查。
一番检查之后，掌柜满意道：“马公子，这次送来的货，似乎比你上次带来的样品还要出色？”
“嗯，我改进了一些工艺，做出来的成品比原来更加光滑，而且厚实。”
“不错，不错，如果以后都能保持这样的品质，我敢说，黄麻纸的市场很快就会被你抢光了。”
掌柜又抽检了几包，发现品质都是上乘，就收货了，让伙计把东西往库房里搬。
两人走进账房，掌柜从箱子里拿出十三锭金子，装进一个羊皮袋，递给赵墨。
赵墨原以为这个掌柜会像前世的某些老板那样压压价，或者开个半年的期票，没想到对方竟然给钱如此爽快，不禁大为高兴。
十三锭金子，合前世的130万元。
原材料龙须草是自己的，刨去人工费和买生石灰的成本，一个星期能赚120多万的利润，一个月利润接近500万。
要知道，文仙斋的伙计一个月的薪水才是一两银子，合前世1000元。
许荣、宋明等人的薪水也就一两多银子。
赵墨目前的月收入是他们的5000倍。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造纸，太暴利了。
“马公子，多亏你的龙须纸带给我一笔新的收益，不然，我上次弄的那个窟窿，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填完。”
掌柜显然情绪很高，主动提起了自己的亏损。
赵墨就顺势问道：“掌柜的，你究竟做了什么生意，居然能亏这么多钱？”
掌柜叹气一声，道：“马公子，咱们聊得来，我也不怕跟你说我的丑事，其实确切来说，那不叫生意亏损，而是发生了一个离奇的意外。”
“离奇的意外？”
“我有个生意伙伴，是造砚台的，前段时间他把一个很贵重的砚台放在我这里寄售，说是花120两金子买的，要卖150两出去，给我10两代卖费，哪知有一日早上开铺，那砚台竟然自己碎了，我只好赔他120两金子。”
赵墨不由地一怔，这跟蒋常老爹的故事很像啊。
不同的是，一个碎的是玉料，一个碎的是砚台。
但相同的是，它们都异乎寻常地值钱。
赵墨问掌柜：“掌柜的，你觉得那个砚台真的值120两金子么？”
掌柜苦笑道：“我哪知道？砚台那东西，就跟玉石一样，你可以说它值黄金万两，也可以说它一钱不值。不过那砚台的石材倒是十分特别，像猪肉一样分很多层，我以前没见过，事后他一口咬定值120两金子，我也只能认了。”
“它会不会是被你的伙计不小心打烂的？”
“我想过这种可能，所以第二天我就去衙门请了捕快过来查看，调查证实，那晚没有任何人进过这间铺子，可以排除人为因素。”
那就很奇怪了……赵墨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把文仙斋掌柜的遭遇和蒋常老爹的遭遇放在一起，可以提炼出一个套路：
货主先拿一个东西放到某个店铺，说它很值钱，然后那东西在某个夜晚突然莫名碎裂，货主就向店家索要高额赔偿。
直觉上，这应该是诈骗案，而且很可能是同一个团伙所为，他们专挑有钱的铺子下手，以便单次诈骗就能得到巨额赔款。
光是赵墨身边的熟人，就有两个中招，可想而知，这个团伙在朝歌城不知诈骗了多少人。
如果能把这个团伙挖出来，绳之以法，到时全城百姓肯定交口称赞，我岂不是能收获很多人品值？
不过，单凭怀疑是没用的，要举证诈骗，必须得弄清楚他们是用何种方法让东西碎裂，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先找到那伙人吧。
赵墨问文掌柜：“对了，你那个生意伙伴叫啥名字？”
“怎么啦？
“我有个朋友，是道上的，我让他出面打听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掌柜一听就高兴了，爽快道：“好啊，我也觉得这里面有诈，可惜连官府的捕快都找不出蹊跷，我只好作罢，他叫唐石桥，是唐记砚坊的掌柜。”
赵墨把这些信息都记住，向掌柜告辞，离开了文仙斋，按照掌柜给的地址去找唐记砚坊。
拐进一个僻静处，他先把13锭金子收进储物空间。
折算成前世的钱，他原来有134.7万元，给造纸坊的伙计发了1万元提成，从文仙斋收了130万元货款，现在现金总共有263.7万元。
这笔钱，已经足以在朝歌城内置办一座不错的大宅院了。
除了现金之外，他还有两处不动产：200多亩地和一家盈利能力极佳的造纸坊。
嗯，看来我的赚钱事业已经走上了快车道……赵墨心里非常高兴。
不多时，唐记砚坊到了。
砚坊跟石器坊有点类似，都是雇佣一帮伙计敲敲打打，把石头雕成特定样子，然后出售。
赵墨装作买砚台的客户，在里面转了一圈，有了以下收获：
唐记砚坊的规模尚可，铺子布局采用常见的前店后坊模式。
唐老板这人不像是坏人，感觉上，他的秉性还挺纯良。
想想也是正常的，如果他是奸诈之人，文仙斋也不会找他当合作伙伴。
唐记砚坊的生意虽然比不过文仙斋，却并不差，唐老板完全可以凭借这盘生意过上富足的生活，他犯不着冒吃官司的风险去骗文仙斋的钱。
难道，这件事不是诈骗，只是纯属巧合？
白天能看到的东西就这么多了，赵墨决定先回去，到晚上再来探究竟。
晚上，皎月高挂，赵墨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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