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营口！”
这下连苏恨水也有些意外了。
“你们是没瞧见，那天那雨下的叫一个大啊，浑浊泛红，落地上就和血水一样，我滴个乖乖，而且河边的耗子都跟疯了一样，到处跑！”
陈麻子的孙女还在绘声绘色的说着。
听到孙女这么说，陈麻子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架不住越听越邪乎，也有点坐不住了，说，“要不赶明儿庙会的时候你们几个和我去找庙里的师傅瞧瞧，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后悔可就晚了！”
旁边另一个叫楚青青的姑娘忙安慰道：“爷爷，别听她瞎说，其实就是天气反常而已！”
几人多半已不是第一次来了，和老人很熟络。
“怎么了？你咋不说话了？”
却是陈婷瞧见了对面的苏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紧锁眉头，沉默不语。
苏恨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问，“你们后面就没遇到过什么怪事？”
“怪事？还真有！”
那个宋玉又凑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这一路上，一些猫狗动物什么的，看见咱们……全跑了，而且，刚才我走村口过的时候，有条拴在树底下的大黄狗都吓尿了，趴地上就是起不来！”
他表情诡异的看了看几个人，用一种十分古怪的语气说道：“都说那些猫狗通灵，能看到活人看不到的东西，你说咱们是不是……”
宋玉就像是在讲一个恐怖故事，直勾勾的盯着众捧人，压低了嗓音，梗着脖子，以至于听起来有些沙哑，仿佛担心大声说话会惊动什么不详的东西。
其他几人也都下意识的消停了下来。
可看着看着，就见宋玉的脸上露出一丝贼笑。
“好啊，他吓唬咱们！”
可惜却被人识破了。
看着嬉闹的几个人，苏恨水却笑不出来，而且，他浑身上下的筋肉都暗暗紧绷了起来。
这是一种直觉。
他练武多年，早就磨砺出了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特别是对危机和凶险的感应。此刻，他就瞧见五人眉心的黑气居然由淡转浓，先前还和雾气似的，若隐若现，可现在就好像一团浓墨。
大凶之相。
再一看屋外天色，苏恨水眼皮一垂，缓声道：“要变天了！”
屋内的几人闻言朝外张望了一眼。
就见天边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先前还是万里晴空，可如今再看，天空已然阴沉的厉害，像是罩上了一层阴霾，压抑非常。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听。
“轰……”
一声雷鸣自天际炸响，惊的众人一个激灵。
听到头顶的雷声，先前还嬉笑打闹的宋玉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也没了之前的活泛劲儿，坐立不安，最后连饭也不想吃了，说了句“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其他几人见状也没了兴致，没说几句话，都跟着离开了，就剩下陈老头和他孙女，还有苏恨水。
小姑娘下厨做了几碟小菜，三人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陈老头喝了几盅酒，嘴里说了句有些意味深长的话，“还是老话说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哪怕夜半鬼敲门！”
苏恨水笑了笑，八成这老头眼神毒辣，已经瞧出了一些端倪，其他人暂且不说，至少那宋玉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暗藏城府，说的话只怕也是半真半假，不可全信。
不过，对方的话，真假与否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他感兴趣的只是几人的遭遇。
“爷爷，你说啥呢？”
陈婷听的有些不明所以。
陈麻子答非所问的继续道：“我家是弟兄两个，当年知青下乡的时候，我哥去了，在汉江边上。有一次赶上了雨季，连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洪水滔天，淹了不少庄稼。那时候日子苦啊，粮食看的比命还重要，我哥他们冒雨收粮，结果在过汉江的时候，他就听江里传来一声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抽打水面，等借着手电筒一照，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他一边夹着花生米，一边惬意的喝着酒，可眼看说到要紧关头，他却不说了。
只等身旁的孙女有些等不了了，陈麻子才缓缓睁大双眼，哑声道：“哼哼，他就瞅见那江里有一条红磷巨尾若隐若现，粗如水缸，大的吓人！”
“等他惊魂未定的跑回去，找村里的老人一问，才知道自己是遇见走蛟了，多半是成了气候的大蛇要化龙呢。后来村子里也不知道谁从哪借来一柄斩龙剑，隔天就把剑悬在了汉江桥下，说来也是神了，不到一天，连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居然就停了！”
老头一本正经的说完，接着又看向自己的孙女，“丫头，我可给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神不重要，但凡事需得心存敬畏，三思而行，不犯忌讳，终归是没坏处的！”
“苏小子，你觉得呢？”
他突然又看向苏恨水。
苏恨水扬了扬眉，“说的透彻，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何惧鬼神？”
“轰！”
可这时，突然又起了一声惊雷。
随后没过几秒，天地间突然落起了豆大的雨滴，接着越下越大。
苏恨水挑了挑眉，眯起一双凤眼，望着晦暗的雨幕，他说，“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陈麻子拍了拍大腿，打了个酒嗝，边起身边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这么多年还没遇见冬天下这么大的雨，依我看，八成是祸事来了，那小子说的没错，恐怕真是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大冬天打雷，可真够吓人的……”
老头似乎是喝醉了，一起身，脚下顿时一个踉跄，老脸红成了猴屁股，整个人醉熏熏的，得亏苏恨水见势伸手一扶。
“你爷爷醉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他说。
只等爷孙两个出了院子，苏恨水才起身走到门口，缓缓从袖筒里伸出右手，伸到了屋檐下，等再收回来，手心已经多了一捧雨水，可再仔细一看，却见那雨水殷红浑浊，像是血一样。
他目露精光，五指一攥，看着指缝挤出的雨水，
“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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