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一心将你给拉进这个漩涡里，或许事情就不会像如今这般左右为难。”
安深霄眼角沁出一滴泪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任谁被利用，并且还要预防悬在头顶上的刀，随时可能砍下来。
这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怨谁呢？
他就是想怨，也害怕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毁了顾念的心血。
让顾念别管这些烂摊子？
这话他说不出口。
全世界的人类有多少？七十五亿，多么庞大的数据，因为自己的私欲，毁灭了！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仅仅一闪，就再也不敢去想了。
可若想要两全其美，怎么就这么的难呢？
安深霄将头埋在顾念的脖子处，颗颗热泪夺眶而出。
顾念也是心乱如麻，甚至都产生出一丝绝望来。
为什么要把她和他，放在两难的位置上。
和安深霄想的一样，让自己去死，没有任何的怨言，可你凭什么要让我死呢？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
而她和115等的情况又不一样，那是在它们制造出来时，设定的程序中就有隐患。
但是自己没有。
顾念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了那个老者。
她问他：你忍心毁了我，也毁了其他的人工智能？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相信她！
可是到如今，她都不相信自己了。
她想说她反悔了，可以吗？
明知道不可能，心中仍还存有一丝期望。
“安深霄，如果，未来我要是不在了，你要好好活着，但一定不可以再娶。这辈子，你只能是我顾念一个人的夫，知道吗？”
安深霄听完顾念说的话，心在滴血。
这是顾念将最坏的打算给剖析出来，尽管这个结果，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好，我答应你。”
顾念知道安深霄应答的也艰难，没听见他回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吗？
这一世，能得一人陪着自己的身边。
值！
“还有，安娜那边，你也要照顾好，小布不在了，我……或许也会不在了。也不需要你额外做些什么，就是……就是……”
顾念剩下的话说不出来。
心里堵的慌，上下不能。
她感受着后背来自安深霄传递过来的温暖，沉吟道：“安深霄，这辈子，顾念觉得值了！”
“我也是。”
事情说完了，秦博士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安深霄的眼圈红了，什么话也没说，端着半碗汤泡饭，放到安深霄的面前。
联邦政府不做事情，那是将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顾念的身上。
但是顾念能用的人，可不就他们这三两个。
怎么办？
就这样办吧！
起码问心无愧。
热热的泡饭下肚。安深霄和秦博士都看着顾念，现在他们两个都听从顾念的安排。
只是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顾念也不推诿，将她的发现说了出来。
全球这么大，怎么就找不到两个人工智能窝藏的地点呢？
还有那么些人，这地方小了也装不下。
还包括实验的各种设备。
安深霄看着顾念，给出了一个比较正确的回答：“我们只看到了全球表面上的那些实验室或者基地，那地下的呢？或者是，偷偷建造出来的呢？”
顾念这样一听，心里就有了成算。
成了人工智能就这一点不好，人类心中的那些歪歪道道，她跟本就没有深究过，人工智能还是影响了她的思维。
不过就是非常好奇，自己都这样了，那为什么剩下两个逃窜的人工智能，会有这么多的坏心思。
其实单看115等，坏心思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与人类做出来的那些恶来比，称得上是小巫见大巫。
这里面，一定还有隐情的。
顾念将这一会儿的顾虑告诉了安深霄，只见他沉思很久，似乎对顾念说的东西，很认同一样。
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又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人在后面弄鬼，人工智能也想不到这些妖魔鬼怪的念头来。
直来直去，才是它们喜欢的方式。
阴的？
单看围堵联邦政府大楼，算是半自投罗网的229，还有115，它们的行事风格，可和如今剩余的两个截然不同。
就连顾念，虽说有了人类的情感，但是做起事来，还就真的不爱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顾念是人工智能，如果她不愿意，谁能困的住她？
手中握有令人工智能闻风丧胆的芯片，身后又有顶尖的技术人才安深霄。
真要反抗，她能护不住安深霄？
可为什么会告诉安深霄，她死了之后的事情呢？
还不是因为大义，她不屑做这些！
那这件事情背后指使的人会是谁呢？
谁都不是傻子。只要一想到最后得利的是谁，心中就基本有了成算。
不过这些东西，它全都是顾念的猜测，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会相信你说的话？
还会以为自己疯了，在乱咬人罢了。
顾念和安深霄对视一眼，又迅速分开，看得秦博士是一头雾水，自己是真的搞不来那些弯弯绕绕。
之前知道的，还都是被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能说自己智商不够吗？
不能呀！
能进入世界顶端的拉尔斯实验基地，就证明了这一点，那绝对不是智商不够，只能是自己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好啊，老实人才能活得更久些！
苏朝山聪明吗？
粟晶聪明吗？
但是他们都有私心，一个为欲，一个为情。
背叛了老师，背叛了人类的期许。
他自觉地离两人都远一些，就是怕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也滋生出心底的恶念。阳春白雪的不是人，是神！
他不觉得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如果是，当日就不会明知苏朝山拿了粟晶的资料和详细数据，还听他的安排，制造出来要毁灭全人类的东西。
顾念和安深霄根本就不知道仅仅就一个眼神，让秦博士想了这么多。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顶多是觉得秦博士自己觉得自己是老实人，实则是最聪明不过了。
但就是这份聪明，又知轻重，才能让人多看两分。
顾念眼尾下垂，对着安深霄使了一个眼色。别管是不是真，总有人比自己要着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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