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道：“这哪是我一个小太监能够知道的问题？宁公子这样问莫不是在为难咱？
而且……事关陛下，不妨少问些的好。”
宁缺点头，小李太监也就独自离开了，虽然将这二人撂在这有些奇怪，但这就是陛下的交代，他也总不好找来侍卫将他们二人围起来。
天色微凉中带着些昏黄，桑桑扯了扯宁缺的袖子，小声问道：“为什么不能问？”
宁缺看着湖里游动的鱼，指着其中一条最小的道：“若这皇宫就是这湖，那小太监大概便算是那条湖中最小的鱼，在这湖里只能吃些泥土也就算了，还要谨小慎微的小心犯错被别的大鱼吃，小心就是他的生存之道，自然如此。”
桑桑看着鱼点头，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道：“那你就不在这湖中吗？宁缺，凡我大唐子民，可都逃不脱这湖水的束缚。”
宁缺和桑桑转头，就看到李渔怀中抱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从一处宫殿背后朝这边走过来，那小男孩真是北山道口夜袭时那处残破马车下幸存的孩子，李渔的孩子，现在身上倒是也看不出多少蛮人的痕迹，只不过脑袋上被剃下的青茬头发依旧昭示着他过往的身份。
有这小孩在，李渔想再嫁就有些难了。
“公主。”桑桑开心的叫了一声，三两步的跑到了李渔的身边。
宁缺看着这一幕心头有些莫名的不爽，看着李渔问道：“不知公主说的这湖，湖中可有书院这条鱼。”
李渔揉着桑桑的脑袋，闻言脸上甜美的笑容变得有些微的不自然，“凡我唐土，皆我唐人，所以自然应当是有的。不过……书院在山上，不入世俗。”
宁缺拉起桑桑的手转身离开，走到御书房的门口推门而入，临进门前还不忘挥了挥手道：“那公主怎知我宁缺便是俗人？人活一世，若不能超凡脱俗，岂不是白活？”
在桑桑看不到的角度，李渔的表情彻底阴沉了下来。
“宁缺！”当宁缺将御书房的门关上之后，瞬间便感觉到一阵阵的文墨清香，那是一幅幅先贤遗宝中带来的精神共鸣。
因此听到桑桑有些恼怒的话也浑然不在意，只是搂过她的脑袋在额头上亲了一口道：“乖，别说话。”
在另一边皇后的寝宫里，宽大的那什么上翻滚着两条人影，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长时间交合过后产生的迷离气息。
“呼。”李仲易长吐了一口浊气，抱着怀中精神奕奕眉眼如丝的夏天道：“朕倒是没想到你的体力如此只好，以往倒是有些委屈你了。”
夏天轻拍了李仲易一下，啐道：“都即位许多年了这么还是不正经。”
说着一只手搭到了李仲易的脉搏上，认真为其把起脉来，今天这情况虽然让她极为舒爽，但却也有些不对劲，若不是相信朝小树的人品，她早就叫太医了，不过夫君久病，她这些年侍奉学习，医术也不能算弱。
然后她就睁大了眼睛，心中闪过一抹惊喜。
“陛……唔……”人影又翻滚了起来。
御书房里，桑桑有些脸红的的握着宁缺的手，心道人家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宁缺怎么能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亲人家？真是羞死人了，如果他明天不亲了，自己一定要邦邦给他两拳。
宁缺看着三面墙壁上的种种真迹，或骨瘦清奇或中正文雅，宁缺看了半天，最终有些遗憾的摇头：“这里的字写得虽然好，但可惜也只是一个好字罢了，竟无一人能让我感觉自愧不如，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桑桑撇了撇嘴，心中感觉宁缺有些吹牛，但也知道宁缺的字确实很好看，点头道：“对对对。”
“哈哈哈，过讲了过讲了。”宁缺单手掐腰谦虚道。
“哦，真的吗？那不如露一手让我也看看？”一个中正平和又温文尔雅的厚重男声从门外响起，下一刻便有一个看起来面貌颇为敦厚的长发中年男子从门外推门而入，若不是他穿了一身杏黄色纹着龙的长袍，宁缺竟一时间难以看出对方是天子。
当下便想下拜，不过却又被对方一把拦住，用一个听起来便让人感觉忍不住有些亲近的声音道：“我大唐从无跪礼，这可是立国时夫子便立下的规矩，不用跪的。”
“那便多谢陛下了。”宁缺说着的同时也拉起来旁边有些迷糊的桑桑，暗道我又没在长安当过官，我怎么会知道这种常人一辈子都不用知道的规矩？更何况民间的故事话本里，犯了事的犯人进了长安府那个不跪？
李仲易领着他们二人，走到书桌边，看着桌面上的两壶酒，自然地将其收到书桌下，笑着道：“我听颜瑟大师说你是洞玄巅峰的符师，自古能成为符师者无不是书道大家，不如我来为你磨墨，你且写上一幅字来看看如何？”
宁缺闻着鼻尖传来的怪异味道，脸色便忍不住的有些古怪。这味道他以前也常常嗅到，最多的一次，一晚上嗅到过三种不同的类似气息，自然能猜到这位陛下刚刚去干了什么，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就是不知道那位圣后娘娘漂不漂亮？
想着小腹处便好像涌起一团火气，连忙在心中念着太上感应篇降温。
听着李仲易的话中并不带什么歧义，但仍然推辞道：“草民刚刚也只是无人时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只是李仲易此时已经磨起了墨，上好的墨锭在石砚中晕开，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墨香。
宁缺右手的手指在身后发痒似的搓了搓，心中知道推辞不了，自己其实也没想真的推辞。
干脆的从砚池边上抄起一根大小适中的笔，从旁边抽出一桶宣纸，沉思三秒笔若脱缰之马写下了一首词：“满江红·点火樱桃
点火樱桃，照一架，茶靡如雪。春正好，见龙孙穿破，紫台苍壁。乳燕引雏飞力弱，流莺唤友娇声怯。问春归，不肯带愁归，肠千结。
层楼望，春山叠；家何在？烟波隔。把古今遗恨，向他谁说？蝴蝶不传千里梦，子规叫断三更月，听声声，枕上劝人归，归难得。”
写完，收工。
宁缺看着纸上像是拓印出来的优美字迹，宛如一株株独立生长又彼此勾连的幽暗兰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写得不错，大概有个自己平常水准的十一分了。
下意识的便扭头看向身边的桑桑，嘚瑟道：“怎样？写得不错吧？论写字，这天下谁能胜得了我宁缺啊？”
“写得确实极好啊。”李仲易有些叹服的说道，不仅字好，词义也极佳，难得的这少年还是个词道大家。
他平常写得字就摆在宁缺字的旁边，此时便怎么看怎么有些不顺眼起来，想要将其收齐，但又觉那样会更加尴尬，索性就当成没看见起来，拉着宁缺让他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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