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竹老人张口出声，声音犹如老树嘶哑。
此宝乃是卢妪老怪请他一同炼制，对于宝物究竟自是清楚。
唯独不知——
这‘小蜀山境’中却还藏有‘七宝葫芦’这般天地奇珍。
至宝动人心。
卢妪老怪虽与枯竹老人并称‘大荒二老’，但久远之前，实则并不对付。哪怕这些年来多有合作，也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是以不便明说。
卢妪老怪只道，“‘小蜀山境’眼下虽无奇特，但若当真能速成地仙，日后精炼一番，将其炼成灵宝，未必就不能速成天仙，甚至相助我等破境擢升。”
此番话在理。
他们这些人物，修行不知多少岁月。虽长生久视逍遥自在，但也最知道困顿瓶颈、难有寸进的煎熬。
因此，漫长岁月种种尝试极多。
如‘小蜀山境’。
就是卢妪老怪的尝试之一。
不管能不能成，至少是一条路子。
卢妪老怪提起这重，枯竹老人又知仙婆脾性，一时也不疑有他。反手取出一个大如麦斗的水晶球。不用卢妪老怪催促，当即行法——
脚踩玄罡，口诵魔咒，咬破中指，含了一口法水，朝晶球上喷去。水晶球上立刻起了烟云，通体透明的晶球上面，白蒙蒙好似幂了一层白雾。
一会儿工夫，烟云消散。
卢妪老怪与枯竹老人同时望去，但见水晶球上一阵扭曲，模模糊糊全不可见。
“怎么回事？！”卢妪老怪两眼一瞪，扭头看向枯竹老人。
后者摇头，“许是有高人出手搅乱了天机，亦或是盗走‘小蜀山境’的那人有遮掩天机探查的道行神通。”
“搅乱天机？”
“遮掩天机？”
卢妪老怪眉头紧锁，追问道，“你这水晶球玄妙无双，即便是天仙人物都能探查，难道堂堂金仙大能，还会觊觎我那四阶仙器不成？！”
她嘴上说着。
心中却是猛地一沉。
是啊！
金仙大能瞧不上‘小蜀山境’，可小蜀山境中有‘七宝葫芦’，这等仅次于天地灵根的奇珍，别说金仙，就算是洪荒当中那些个鼎鼎有名的人物都要心动。
若真是金仙出手，怕是再无要回之理。
“要是金仙，又何须多此一举？”
枯竹老人笑道。
卢妪老怪一听，一时不解，顿了顿才绕过弯来。
她也是关心则乱，昏了头了。
枯竹老人的意思分明是：
若是金仙人物见着‘小蜀山境’，随手取走，谁又能从他手中夺回？
对于一件殊为鸡肋的四阶仙器，这种想法倒也没错。
但——
“不对！”
卢妪老怪心下苦涩：“金仙大能见着小蜀山境未必上心，但小蜀山境中有‘七宝葫芦’。若这金仙不耐麻烦，随手搅乱天机抹去痕迹也有可能。”
这就是信息不对等了。
枯竹老人单单从‘小蜀山境’出发，说的也没错。
但卢妪老怪知晓真相。
不敢排除金仙出手的可能，一时患得患失，神态难免失常。
“兴或是凡间修士，最多地仙人物，身上有遮掩天机的宝物，瞒过了水晶球的探查罢了。”枯竹老人嘴上自顾说着，面上也无异色。
但一双眼看过卢妪老怪，心头却是泛起冷笑：“‘小蜀山境’虽有玄奇，有望修出地仙，但到目前为止毕竟还未走出一个地仙。对卢妪老怪也绝非万般紧要，她这般大起干戈，又自乱阵脚，怕是秘密不小。”
心中想着。
枯竹老人也有些懊悔。
当初卢妪老怪请他合炼‘小蜀山境’，并无奇特，理由也充分，他还当真信了。这些年，见卢妪老怪将小蜀山境放在小弱水中，任由四派利用，也以为是在观望跟尝试。
以至于。
他压根没想着去仔细看看‘小蜀山境’。
现在想来，才觉处处都是猫腻。
“也不知是何等宝物？”
枯竹老人抓着水晶球，一时间，也心如猫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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