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正郁闷着,医院的医生说:“五十三号,有人找。”
阿衡掀开被子看床牌,自己果然是……五十三号。
下了床穿上拖鞋,老老实实跟在医生身后去会客。
路上碰到相熟的同学问:“您在这儿住多久了?”
“二十三天零八个小时了。”
“羡慕,您快出去了吧?”
“是啊,唉,终于熬出头了,您呢?”
“哟,我不行,还得十五天零四个小时呢。”
于是,您把天换成年,把小时换成月,听着可能更顺耳些。咳,更似曾相识更有监狱的感觉。
阿衡穿着病服走到铁栏杆前,一瞅,稀客,云在。
云在笑了笑:“你可真有本事,你们寝室的人都逮着我骂呢,说是因为给我做饭你发烧到三十九度,我却是个无情无义的小兔崽子,连你这个做姐姐的一面都没探过。那请问阿姐,你有什么指示?”
那句“阿姐”是他小时候的习惯称呼,听到阿衡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刺耳。
阿衡定睛,黑亮的眼珠看着他,她说:“我配不起你一句‘阿姐’,从此便桥归桥路归路吧。你陪我够久,三十万值了。从今以后,别和我这种有钱人在一起了,有钱人的游戏你还真玩不起。”
转身,拂袖而去。
坐回被窝里却抹起了眼泪。
我多爱你啊,可除了交换的价值还有别的用吗?我多疼你啊,你转眼要别人的三十万也不要我的照顾,你见过一个月自个儿吃小咸菜给你买肉的有钱人吗?你有委屈,想要你的阿姐,可如果把旧时光还给你,那个阿姐难道不会选同一条路,走进温家吗?
你个,你个……小东西!
阿衡擦掉眼泪走到窗前,云在的背影在冬日的阳光中闪耀着。
旧时光它是个美人,让人怎么恨得起来。
阿衡放寒假时,是思莞来接她的,说言希有事来不了。阿衡想了想,不来也好,自己看见他估计会控制不住拍死他的冲动。
言希的心思越发难懂,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思莞开车,看着前方的高速公路,小心开口:“阿衡,你生妈的气了吗?云家的那个孩子,啊不,是云在,妈妈她不是故意的。当时你不在家,妈妈在人前编的理由是你生病了,所以送到南边养病念书。何况她本就想着不让你和过去的一切联系了,索性在南边过一辈子,以免卷入旋涡当中。而且,妈妈始终认为,言希他——”
阿衡接话:“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吗?”她低下眼睑,说,“我知道。他太聪明,心机太重。而我太笨,总是赶不上他的步伐,我一直都知道。”
思莞苦笑:“不是,完全不是这样。妈妈爸爸担心的从来不是这个,他们怕的是,你太喜欢他。”
阿衡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太喜欢”,这词,太……露骨。
思莞扫她一眼,直摇头:“你以为你藏得多严实呢,单纯如达夷都能一眼看出。我们几个一起出去玩,达夷常常开玩笑问言希什么时候下聘。”
阿衡搓搓脸上的红潮,说:“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们谈了,问这个不正常吗?”
思莞嗤笑:“你当他问这话是什么时候?高一下学期!”
阿衡顿时窘迫起来,脸像火烧云。
思莞转着方向盘,说:“阿衡,人人都知道你爱言希,包括言希。人人都知道言希疼温衡、宠温衡,可是包括你都清楚,这和爱不是同义词。
“阿衡,你的底线他一清二楚,可是,他在想什么你一无所知。阿衡,如果你要的是他的爱情,那么,你永远是输家。”
阿衡不说话,头抵在车窗上,说:“思莞,虽然对你说这种话显得虚伪,但我一直在努力,让言希有更多选择我的可能,不因为还债,也不是报恩。”
阿衡觉得很奇怪,她从未想过要和思莞这么平心静气地谈论言希,他们虽然彼此模糊稀释这种定义,但是,除了兄妹,他们确实还是情敌。
思莞却笑:“在很多时候,你需要跨越的,比陆流还要多。他所要考虑的,甚至只是性别。”
思莞不拿自己做比较,却说起陆流,言下之意,很明显。
阿衡需要跨越的,是言希的爱情,而陆流,除了性别,显然是没有这种考虑的。
再言下之意,可以推出“言希喜欢的人是陆流”的结论。
阿衡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却很难受,她说:“哥,不要再说了,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有我努力的目标,但这和言希无关。他除了接受,还有拒绝的自由。如果他因为怕我伤心而不忍心和我分离,这已经和爱情有关。你不能说也没有理由说,言希不爱我。言希不是个善良的人,也不会因为我变得善良,可是他对我的方式却会让我常常错觉这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这还不足以证明一些东西吗——”
思莞却打断她的话,修长的指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忍心离开你,你会怎么想、怎么办呢?”
阿衡低头掰着指头数:“如果他离开,那就是忍心。既然忍心,他指定……指定……也觉得没爱上我的可能了。”
思莞却转头,认真看着她:“你呢,你会怎么样?告诉我。”
阿衡呆:“失恋了会哭会喝酒会难受,这还用我告诉你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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